我在养老院做文创：用00后的潮流，重新定义80岁的人生

才能消除社会对于养老的偏见。

作者 | 邵钰烨 蔡伊扬

排版 | 陈苗

在老年行业走得越远，我们越会发现一个问题：面向老年人的产品、服务，好像总是被排斥在主流市场之外、主流语境之外。

对于更多人而言，老年人是弱者，需要被照料、保护，只需要“颐养天年”。无数年轻人既盼望退休，希望能够早日躺平，又担心衰老，对自己的老年生活感到焦虑。

这一切的源头，正是代际沟通的匮乏：在快节奏的生活中，年轻人难以触碰真实的老年人群；随着媒介形式的迭代、智能设备的升级，老年人也越来越难理解年轻人。

在四川，有这样一个年轻的养老品牌，90后、00后团队用最潮流的文创呈现老年生活。他们希望连接年轻人和中老年人一起来重新定义“养老”，模糊“年龄”的概念，从而推动无龄化社会的构建。

在本文中，AgeClub将对话首漾养老的两位创始人June和Janet，畅谈她们如何理解“养老无龄化”，如何用艺术搭起代际沟通的桥梁。

PART 01

一所做“文创”的另类养老院：养老无龄化，状态自定义

1. AgeClub：作为年轻人，为什么会关注到养老这一行业？

June：首漾养老是我和Janet创立的，我们是高中同学，都是90后。研究生期间，我在纽约大学攻读博物馆学，和艺术管理类似，她在澳大利亚学习材料工程。2016年我们俩回到了成都。

Janet ：回国后，父母在寻找靠谱的机构托付家中的老人，当时我们看了很多家养老院，对养老行业有了认识。我们了解到中国老龄化的进程很快速，但老年人和年轻人之间的世界是很割裂、很分化的。

现在到处都是年轻人去打卡消费的地方，但是对于那些曾经年轻过的、稍微年长一点的人来说，他们可能已经找不到地方去看一下走一下。特别是爷爷奶奶一辈的人，在日常生活上就与主流社会脱离了。

我们意识到，养老其实和每个人都息息相关，而且也了解到中国即将向老龄化和少子化的社会迅速发展，有可能很快就要迎来人口结构的巨变，而不像美国或者德国一样会经历很多年。我们觉得应该做点什么。

在了解养老行业之后，我们寻求到了一位从事医疗保健行业的合作伙伴，一起对公建民营的养老机构进行了公开的招投标尝试，跟当地的政府领导有深入的沟通，争取到了这一机会。

2. AgeClub：首漾养老院区别于传统养老院的最大特点是什么？

June：我们最开始也是跟随着传统行业的从业人员入行，在照护老人方面，跟其他机构是差不多的，也是服务刚需的老人，需要有专业的医疗护理人员提供服务。我们的区别体现在文化理念上，这听起来有点虚，但却是非常必要的。

我们的“slogan”（口号）经历了很多迭代，现在的版本是“养老无龄化，状态自定义”。从行动上来讲，是走“养老+文创”的发展道路。

传统养老院的方向是融资，然后规模化、连锁化，密切地关注健康和医疗。但我们并没有把首漾仅仅定位为养老院或者是养老公司，所以公众号和很多活动并没有局限在养老院里，更多是与外界进行连接和互动，突破养老院和大众生活空间在物理上的隔阂。

3. AgeClub：养老院目前有多少年轻员工，他们日常会进行哪些工作？

Janet：首漾现在有两个团队，一个团队是在养老院里进行日常运营和管理的团队。我们有20多位员工，里面的行政管理人员，包括护士和康复师是年轻的妹妹。成都的团队目前有6个人，包括我和June，更多负责品牌文化这方面，这也和我们的艺术背景相关，工作内容涉及绘画设计、IP设计、品牌策划、策展、新媒体、商务洽谈等。

我们这一代人从小看动漫长大，也熟知很多大品牌的成长路径，所以希望通过构建IP形象来向大众传递价值观。

通过首漾制作的爆款抖音短视频，大家可以看到有00后员工照顾老年人，比如老年康复专业的毕业生帮助老人进行康复训练，我们的护士也会对老年人的日常身体状况进行检测，但护工的年龄结构层还是稍微年长的姐姐。

PART 02

让老年人融入社会生活

让年轻人不再惧怕老去

4. AgeClub：年轻员工和养老院里的老人对“养老”的理解会有哪些不同？

Janet：我们有段时间其实挺反感养老这个词语的，一直觉得“养老”总是在突出“老”字，感觉老人在被区别、被特殊对待。这和我们为企业命名“首漾so young”的寓意是不太一样的。

其实我们都希望家人不要被区别对待，或者是不希望我们老了以后被区别对待。不管在什么年龄，如果被说“你很老了”大家都会很反感，觉得这不是一个很好的词语。

在我们看来，不管是青年、中年或者老年，只是人生不同的阶段。人在精神层面的追求，就是不丧失对自我的控制权，尽可能管理好自己、照顾好自己，有一个正常而普通的生活，在此基础上追求自我实现。

但现在养老院更多讲的是老年人需要被照顾，把他们看成病态的、有缺陷的、弱势的。当时我们进入到这一行业，也有传统医疗界的长辈领我们进门，慢慢地让我们以传统的视角去了解。我们看到很多矛盾点，所以就会想要改变现状。

老年人其实是被社会孤立、隔绝出去了，所以大家现在会觉得养老院是被隔绝、被抛弃的，但我们团队不太能够认同这种想法，因为社会的老龄化是很严重的，不能说等到有四分之一，甚至是三分之一的人口都是老年人的时候，还觉得“养老”是一个单独的行业。老年人应该是和我们每个人都息息相关的。

我们也会关注到，养老院的收入和老人的持续支付能力有关，但对于一个老年人来讲，可能他的收入只有退休金，还有一部分是医保、社保来弥补。但老龄化的很多开支其实增加了年轻人的负担，会有年轻人觉得，凭什么我要去缴纳费用，等到我们老了，我们就不能够享受到待遇了。

对于专业的护理人员来讲，他们会觉得这份工作的社会地位也不是很高，毕竟只是照顾人的活，也会干脏活和累活，工资薪水也不是很高，所以他们可能没有很多期待，这份工作在年轻人中也没有认知度。但是中国老龄化高峰期很快就会到来，专业照护的劳动力也可能出现短缺。

我们从进入这一行业之后，就看到很多矛盾和分歧，于是就提出代际融合理念、无龄化的理念。最开始这是从无障碍设施的理念里边生发出来的。

对于我们的年轻员工来讲，他们一开始会觉得，“养老”是在迷茫、躺平状态里的选择，但是他们通过进入老年人的生活，接触老年人的人生状态，反过来会鼓励他们对未来更好生活的期待，给自己的生活努力的方向和动力，让他们觉得自己老了以后是有期待的，我是可以有更好的生活的。

反过来讲，他们也会有一个自身的带动作用。团队里的年轻人会觉得自己的工作充满意义，可以带动更多的年轻人进入这个行业，让我们这一代人老了之后能够有对生活的期待。

5. AgeClub：首漾如何定义“无龄感”，与“年轻化”的区别是什么？

June：“无龄感”和“年轻化”的区别很大。可能我们大家都听过“什么年龄干什么样的事”这句话，其实讲的是要遵从人生所谓的顺序感。但是我们不会依从于这句话，我们希望相对于人生的顺序感去做不一样的阐述。

我觉得这个电影可以解答你们的问题，无龄感并不是针对于老年人的，而是针对于我们所有人。你可能会为了一种正常顺序的人生，慢慢消耗掉了自己对生命的热情。

我们有很多的条条框框，比如说30岁之前必须要结婚生孩子，或者去应聘的时候，HR会问你是应届生还是往届生。但应届生跟往届生有多大的区别？往届生一定会比应届生差吗？也不一定。

无龄感其实是希望在每一个年龄都可以去做想要做的事情。比如说我也可以40岁生孩子，如果60岁你觉得自己还有价值，还愿意去工作，不想休息，也可以去工作，谁说到60岁就必须要退休，就得每天在家。

Janet：我们想要弱化大家对于传统养老行业，或者对“养老”这两个字的标签认识。认为某个人末端的年龄段就需要过所谓的养老生活，这种声音其实是不太正常的，是把老年人隔绝开来的。每个年龄层的生活状态，其实是可以相互融合的。

只有当年轻人觉得我也不怕老了，觉得养老院其实是一个很好的未来选择，才能消除社会对于养老的偏见，让老年人融入社会生活。

谈到养老的时候，年轻人有点自嘲。让他们参与到养老院的工作中，并把这些内容进行新媒体传播，可能会调动年轻人的影响力和传播力，让更多人来关注上了年纪的人，从自己家中的老人到社会上的老人，从而改变大家对于养老是人生末路的印象，去探索更多的可能性。

6. AgeClub：养老院中的老人如何看待一所“年轻化”的养老院？

Janet：我们其实不会太过于和老人强调这是一家年轻化的养老院，因为我们作为机构养老，主要还是服务刚需的客户，比如有被照护需求的、自理或半自理和失能的老人。

这里一般可能是超高龄的老人，八十多岁、九十多岁的那种，对于他们来讲，能够感受到自己的生活可能和之前的不太一样，会有年轻人来互动，生活中很有朝气、自得其乐的感觉。年轻人给他们打个招呼，或者是说句话他们都会很开心。

之前有爷爷他就推个轮椅，也不会主动跟我讲，但是他老在我们面前晃来晃去，想要被关注，我们给他打个招呼，他都会很开心。

PART 03

用00后视角呈现养老院生活

借助文创实现代际沟通

7. AgeClub：老年人对哪类文娱活动参与积极性较高？如何调动他们参与活动的兴趣？

June：我们并不会过分去强调他们要做年轻人喜欢的活动。从现实的角度出发，作为四川人最喜欢的肯定是打麻将，他们会种菜，这可能是我们和大城市养老院的区别。我们的环境很好，有很多室外的场地，所以他们会种很多玉米还有蔬菜，每天去看那些菜长成什么样子，就会很高兴。

我们不太会过分地去调动他们的兴趣。现在的院内老人年纪很大了，其次每个人的性格不一样，不会去强求每个人参加活动，就像我们在学校非要叫我去参加一个我不喜欢的活动，我也不会去。他们也是一样，有的老人很活泼他就可以来。有的老人觉得自己是一个宅女，就愿意待在自己房间也可以。

比如说我们“还年轻”系列作品的拍摄，我们的衣服是自己的服装，就给老人打扮得很年轻，需要不断地去鼓励他们，说拍得好极了，把所有的照片做成相框送给他们，老人就很开心，感觉被人记住。

有一个婆婆知道我们要去拍她，早早地准备了很多套新衣服又不扯吊牌，我去问她，我说杨婆婆你为什么不把吊牌扯掉？她说那扯了你们怎么知道我穿的是新衣服，他们还是很可爱，很喜欢得到关注的。

8. AgeClub：有很多年轻化的活动，如“时尚大片”拍摄等活动过程中，与爷爷奶奶的互动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呢？在参与活动后，爷爷奶奶有哪些反馈？

June：最困难的就是担心他们的身体。因为有的老人八十多岁了，需要边拍边休息，所以我们就会严格控制拍摄时间，可能拍一个专题要两三天或者更久，因为他们身体吃不消，可能拍一下就要去睡觉。

9. AgeClub：“香芋羊和朋友们”系列文创产品如何同时和青年、老年两代人构建联系？如何进行推广和运营？

June：从载体上来讲，我们的形式是针对于年轻人的，比如玩具、插画、漫画这些形式。从我们的 IP属性来讲，在IP的世界观和价值观里，你会看到一个绿色皮蛋的形象，它就是代表年轻人的形象，平时很散漫，但又要养生，像一个矛盾的年轻人；在创作手法上，我们也结合了流行文化的一些元素，这些都是和年轻人有联系的。

在创作的内容上，我们会去突出养老院的元素，比如我们现在画的很多画，代表着我们想做但是当下现实生活中没有办法实现的东西。

我打个比方，我们有一幅画是画了一条鱼和一个在鱼大脑里的人。鱼的身体由很多马赛克组成，而马赛克代表着不同的记忆。整幅画代表着我们对于阿尔兹海默症患者的美好祝愿。我们想表达的是，人的记忆是可以储存的，并且可以随时读取。创作灵感来源于我的一个朋友，他妈妈五十多岁就得了阿尔兹海默症。我问过他一个问题，我说你妈妈得知自己生病但意识尚存的时候，她给你们写了什么信，或者是留下了什么文字记录。

我们之后拍抖音，会设计这样一个情节：00后的孩子陪着爷爷奶奶走，走到后面00后不见了，陪着爷爷奶奶变成了我们的IP形象。我们希望通过这些手法去建立青年和老年人的联系。

在推广方面我们也会体现青年人和老年人的联系。

第一个推广方式是我们自己举办的展览“朝花夕实”。这个名字取自鲁迅先生的散文集，我把“拾”改成了果实的“实”，指年轻时候开花，晚上收获果实。这个展览是我们每年都会举办一次的，基本上是在10月份或者11月份。

怎么让两代人建立联系？我们会征集很多作品，作品形式是不定的，可以是摄影、绘画或者装置；但是对于参选作品的作者，我们会做到既有年轻人，又有老年人，有一个比例在里面。

我希望年轻人和老年人，或者说这些职业的青年艺术家和这些不职业的热爱生活的老年人，协同完成我们的展览。所以“朝花夕实”这个展览，既是我们的推广手段，又是我们构建两代人联系的一个方式。

第二个推广方式是我们会带着文创去参加艺术节。

其实我们之前纠结了很久，讨论了一年，关于我们的文创要不要和养老相剥离。后面我们就坚定了：别剥离了，我们这个IP就是基于养老院诞生的。如果我们把这些代际联系的体现都剥离了，那我们的IP就和任何一个可爱的文创都一样了，失去了我们的内涵。

第三个推广方式就是视频化。现在主要是在抖音和小红书，但是我们希望漫画以后可以实现影视化发展。

还有一个代际联系的构建，体现在我们的会员体系里，是我们的特色之一。

比如说年轻人来买我们的产品，因为文创产品肯定是年轻人买的，他们买了之后会得到积分，他就可以去兑换老年人的服务，比如可以去养老院旅居，玩一玩。

10. AgeClub：首漾养老的新媒体运营十分有特色，对于内容的定位是怎样的？

Janet：新媒体的定位的话，我们就是用00后的视角去呈现养老院的生活。我们之前有一个旅居活动，很多年轻人就说我想去，因为工作好累啊。

我们就提供养老院的场地和视角，让大家真真切切地感受一下养老院每天的生活是什么样子。有好的一面，也有年轻人不适应的一面，比如老人们的吃饭时间都很早，是严格控制的，你起床晚了的话就没得饭吃了。

PART 04

当00后体验老年生活：

触碰真实可感的未来

11. AgeClub：几位00后曾发抖音，说“老板担心我们跑路”，以您的观察和经验，年轻人从事老年行业、了解老年群体的隔阂在哪里？

Janet：我们现在这个时代是真的变化很快，虽然我们可能只是隔了两三代人的时间，但在这几十年里我们可能走过了西方上百年的发展历程。所以对于我们来讲，不同代际的人，彼此的生长环境、文化环境都是完全不同的。除了少数的从业人员，很多年轻人是不太了解，也不太有渠道去了解这样的一个行业，或者是这样一个群体。

就像June之前提到的，我们对老年人的接触其实是有一种恐惧感在里边的。

我们在运营抖音自媒体号的时候，发现后端留言的大概有几类人：第一类是我很年轻，也很迷茫，我希望我未来有一个可以努力的方向或者是择业的方向；第二类人他本身就是在从事这个行业，但同时感受到很多局限性，比如护理人员，薪资是比较低的，社会地位和形象也比较一般。

越是这样的一个情况，我们自身包括老年人自身就越不想去养老院，感觉去养老院就是被抛弃的。这样的一种养老院形象，给我们更多的是负面的恐惧。

如果我们不去改变大家对于这个行业的一种认知或者第一印象的话，可能很多年轻人会觉得哪怕我找不到工作，我也不想要接受这种工作。

同时年轻人也会觉得老了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，会担心老了该怎么办，会不想去住养老院，会觉得里面是很可怕的。

12. AgeClub：00后如何融入老年人的生活？在与爷爷奶奶相处的过程中，得到了哪些新的认知？

June：我们那些00后的员工妹妹觉得，如果要融入老年人的生活，最重要的还是需要去和老年人相处一段时间，也可以跟家里面的爷爷奶奶、外公外婆多接触。如果有愿意尝试养老院生活的年轻人，我们希望有更多的养老院可以开通这样一个渠道，让年轻人短暂地进入老年生活。

养老院的生活看似每天都是复制粘贴，每天吃饭睡觉的时间都是一样的，但是这恰恰体现了老年人都在认真地生活，因为如果摆烂的话，他们就不可能去吃饭了，对吧？

有一些跟家里关系不太好的比较叛逆的00后，他们看到这些住在养老院的老年人，会发现就算这些老人的子女很忙，没时间来看他们，这些老人们说起家人来还是非常骄傲，非常自豪，滔滔不绝。

我们的00后员工妹妹会对父母有新的理解。首先，他们会更加包容自己的家人，不会过多地去苛责家人不理解自己，我觉得这对他们帮助是非常大的。

其次，当他们看到了老年的多种可能，看到了别人的人生，他们可能就会更加乐意去思考自己的人生。你是想躺着封闭自己，还是想结交更多的人，他们会有自己的思考。

PART 05

“2060养老院”：

40年以后，我们如何面对生活？

13. AgeClub：首漾之后的发展模式更倾向于继续开发文创产品和IP，打造全年龄社区，还是主要面向老年领域深耕？

June：我觉得这个问题不是割裂的，我们现在就是“养老+文创”两条腿走路。首先，我们还会在成都开第二家养老院，会去不断接触不同地区或者不同年龄的老人。实体养老院这一块我们是不会退出的，我们会一直做下去。我们会和不断变化的社会环境，还有人类每个阶段不一样的需求相呼应、相联系。

从文创这一块来讲，我们之前提了一个概念叫“2060养老院”，也就是40年后的养老院，是一种未来的畅想，我们会持续在现在的文创产品里打造一种超前的体验。

就像刚才说的，如果不加入养老方面的内容，我们的文创就失去了内涵，就和其他任何一个做玩具的设计师，任何一个平面设计师、插画师做的东西没有区别，而且我们的设计也未必会比人家好。

14. AgeClub：首漾的目标在于打造年轻人未来的养老空间，年轻人对“适老”与“养老”的想象难免与实际存在区隔，如何避免走入过度强调“年轻化”误区，打造真正的未来养老呢？

June：如何避免过度强调年轻化的误区，是针对于我们现在的客户来讲的，我们怎么对已经八九十岁的老年人负责。其实从我们的团队构造来讲，我们现在养老院的院长，他六十多岁了，是专家出身；我们也有专家顾问，比如华西退下来的老教授们，可能都六七十岁。我们会去遵循当下他们这个年龄段的需求。

我们的护工三十到五十岁的都有，文创团队是90后和00后，他们形成了一个年龄的互补结构，所以养老院并不会去强调年轻化。

对于未来年轻人的养老，我们现在的想象，可能跟后面的发展是完全不一样的，但是为什么我们会想继续在老年领域生根，是因为我们希望首漾能够成为百年企业，它是随着人口结构的老龄化和社会的发展共同进步和变化的。

所以我们是不断修正的，用四个字来阐述就是“循序渐进”，只不过我们现在的文创产品承载了我们之后想做，但现在没办法实现的东西。

传统养老院是在做规模，在做资产化运行；我们是在做品牌，我们追求的是小而美，不走那种激进扩张的道路。我们跟传统养老院是完全不一样的路线，因为想把我们的品牌和文化做起来，在养老院之外去树立影响力。

我们也通过这种方式影响从事养老工作的年轻人，让他们有自豪感。用一句很土的话来讲，就是让他们觉得自己的工作上得了台面。

我们把品牌做在前面，也就是想和广大的年轻人先打个招呼。我们不是非要去取得什么样的成就，而是想让年轻人看到我们在这里。

在大家慢慢变老之后，如果那个时候我们还在，欢迎大家来和我们一起玩。

原标题：《AgeTalk | 我在养老院做文创：用00后的潮流，重新定义80岁的人生》